狂劲小果冻

关于卡农

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卡农和《卡农》的来历。

 

好多人跟我说《开端》里埋藏着各种循环符号的暗笔,比如公交车身上的垃圾循环利用广告,卢笛小中二的帽子,环绕他们飞来飞去的逼死密集恐惧症的鸟群,他俩逃出生天去想办法对付警官时跑上的白色圆环建筑物。但我从看这部剧第一次听见《卡农》的时候,跟师哥师姐微信上“啧啧啧”了半天,俺们都感叹这个伏笔选得绝绝。

 

这源自于小时候学古欧音乐历史和音乐理论,有次讲复调,下了课,回家路上,师哥师姐给我着重讲了《卡农》的故事。

 

对的啦,卡农不等于《卡农》,其实也没有《卡农》这回事,大家所说的《卡农》其实是《D大调卡农》(Canon and Gigue in D)或《帕赫贝尔的卡农》(Pachelbel'sCanon)的小名儿。

 

大家一定在各种科普下知道了“卡农”并不是一首曲子的名字,而是一种音乐体裁、谱曲技法。卡农洋气名叫Canon,原意为“规律”,或是“轮唱”卡农的所有声部都在模仿一个声部

 

这是俺觉得的第一个,也是最浅显直白的伏笔——循环往复,连绵不断

 

但是嘞卡农的声部们虽然是相仿的,却是依一定间隔进入的,不是同时进行的,所以呈现出一种此起彼伏,连绵不断的效果。这就是第二个伏笔——几次爆炸虽然一直在循环、从未结束,但故事的发展并不平缓,每一次都有变化。这种变化不仅是诗情、鹤云每一次的作为与不作为的改变,更是每一次循环的时间提前,而在后来提前被终止到锅姨上车为起始点。看似无序的“间隔”,实际上有着暗藏的规律,那便是操纵卡农的谱曲家的手,让“混乱”尽在掌控之中。

 

体裁上的第三个伏笔,就是俺们在乐理里常说的——在卡农中,最先出现的旋律叫“导句”,以后模仿的是“答句”

 

一问,一答。每一次的爆炸看似白白经受痛苦,却都给了两位小可爱答案,他们弄清了事情原委,知道了要躲过油罐车,还明白了数字的代表。而答案不仅是这次爆炸的过程,还是牵扯着全车人命运的人心,是每一位乘客的经历与目的地,是每一种人生的意义。

 

还有一个,俺纯属猜啊,如果王萌萌真的也经历了循环,而诗情跟鹤云的循环真的是因为王萌萌的循环和意外而产生,那么也构成“一问”——“一答”的结构。好多小朋友说,诗情与王萌萌有着冥冥中安排的各种巧合,她俩像得过分了,同校、同送手套、同样的善良单纯、甚至同背一款包,如果诗情的到来真的是被王萌萌引向拯救他爸爸妈妈的,那王萌萌就是“导句”,诗情就是“答句”

 

卡农的最后会让各个相仿的声部融合在一起,给人以一种神圣的意境。本来我没想过这方面知识点,但在看到剧里各种矛盾的化解时突然恍然大悟——诗情和鹤云从相互不理解到坚定携手共创佳绩,主角因为炸弹对其他乘客的质疑到理解(比如瓜叔,呜呜呜)。说白了,它就是能给你一种和谐的感受,让你发现,嘿,即使这么不同,也能这么动听。

 

这就是我想说的,《卡农》真正的伏笔。

 

回到刚才说的,师哥师姐给俺讲的故事。

 

剧里的选段来自于帕赫贝尔写的著名的《D大调卡农》。帕赫贝尔写这首曲子的时候还很年轻,但爱妻与孩子却已死于鼠疫,他就是为了纪念往逝的死者们,才创作出了这样不朽的音乐。不同的声部,相仿的曲调,其中一个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个声部,直到最后,融合在一起,生死相随,缠绵至极。

 

所以有些小朋友说以前听卡农很开心,现在给整PTSD了。其实《卡农》的创作初衷就是悲苦哀伤的。

 

“生死相随”,也正是开车的和端锅的要做的。(bushi

 

它用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模仿创造了一种追思怀念、时空转换的意境,那种能够回到过去的美好祈愿,是帕赫贝尔的愿望,是司机和锅姨的愿望,是所有失去过最重要的亲人的人都会有的愿望。

 

这也是为啥,一首寄托哀思的曲子,能美得这样无边无尽,甚至让好多不了解背景的小朋友们在听的时候联想到“欢快”、“美好”,因为它讲的就是过去的、美好的事情啊。

 

它悠远,纯净,一尘不染。

 

有人说,“卡农的魅力在于它能让你在幸福时听到忧伤,在沉沦时听到希望。(还在于它能让悲痛的锅姨听到召唤,让开心的李诗情听到死亡......)其实在学了这种体裁之后,能从理论上分析这种情感“矛盾”的原因。

 

俺个人觉得,卡农呈现出来的规律感、一定的间隔感,纷纷赋予它“和谐”的品质,而这种“和谐”不在于欢乐,不在于哀伤,而在于抚平一切

 

 

你开心时,它抚平你的兴奋激动;你沉沦时,它抚平你的无奈绝望;你怀念时,它抚平你的悲痛受伤;你幸福时,它抚平你的优越放纵……所以不论你处于什么样的情绪,不论你正在经历什么,听《卡农》都能听出共情,因为它无限和谐,它没有棱角,和缓、温柔、不突兀,又像上文说的,悠远、纯净、一尘不染,它像天空一样,包容所有矛盾,接受所有不安。

 

(至于《卡农》和谐到了什么程度......俺小时候私下里拿它做万能间奏,老师出的谱曲主题一偏我就拿这个凑数,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拿它做万能间奏。比较出名的有谭维维的《如果有来生》,比较不出名的……如果有小朋友刚好看过一个综艺叫《声入人心》,其中1975组合唱的《雪花的快乐》里就有放入得十分和谐的一段《卡农》,据说是当年19岁的黄子弘凡主动提出加上哒,俺个人以为很棒,卡农也棒,黄子也棒。)

 

所以不论是高兴的人,不高兴的人,都能被抚平内心某种程度上的“焦躁”,引导你趋于一种平和的状态。当然了,这个扯得有点远了,但当我知道了《开端》的大致内容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——爆炸当然是“焦躁”了,爆炸还不焦躁那啥是焦躁,然鹅上天注定让你这个爆炸疯狂循环,直到锅姨和司机阿叔都被这俩小可爱想尽办法抚平了之后,才给你继续过正常生活。

 

所以在俺看来,《卡农》啊,它指的即是作案者(司机叔叔、锅姨,因为他们跟谱曲者一样痛失深爱的亲人,想要寄托哀思,想要生死相随),又是破案者(俩小可爱做的事看起来是避免爆炸,其实是抚平痛伤),还是王萌萌和诗情的关系(一个问,一个答),更是诗情和鹤云之间的感情(这里没啥借口,主要是俺夹带私心)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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